圆桌会议正在进行。工作人员来来往往、步履匆匆;通话声和键盘声,此起彼伏。
半小时前,流调组组长毛伟平收到了阳性病例的通报,随即由疾控中心与公安部门共同组成的流调小组开始了紧张的信息溯源工作。
四小时之内,一份涵盖该病例个人信息、感染来源、涉足轨迹、接触人员、风险区域等信息的初步流调报告,递送到东西湖区疫情防控指挥部。
流调,即流行病学调查,就是抢在病毒传播给下一个人前,把感染病毒的人、潜在感染病毒的人、传播链条和可能污染的场所全部找出来,分类落实防控措施。
流调工作是疫情防控中一条隐形“战线”。通过核实大数据,排查风险人员,划出风险区域,才能为果断决策提供准确“情报”,跑赢疫情传播速度。
一名20多岁的女性,在流调人员第一次询问时,当事人说自己在病发前三天,每天都是从家里到公司,两点一线,没有去过其他地方。
东西湖区疾控中心副主任忻骥回忆,“当时我们在开研判会议时,就感觉应该是有信息漏掉了,按照流行病学的角度,无论是她居住的地方还是工作的地方,都没有感染人群,那么她是如何被感染的?”
关键问题无法得到解答,只能继续询问当事人,这是唯一的突破口。忻骥说,根据当事人的病情进展症状,疾控中心判断她感染时间应是两天前,因此这两天的行程信息是重中之重。
他们再次找到当事人,通过查询手机消费记录,发现她前两天到过的场所,不止住所和公司。又通过询问是否有同行人员,来进行信息的互相印证。在遭遇当事人的不配合时,甚至调取监控录像,逐帧分析,发现她去过的一处点位正是此前通报过的一处风险点位。最终流调组不仅找到了她的感染来源,也如实还原了她过去两天的行动轨迹。
挂完手中的电话,毛伟平笑着说,“顺利问到了地址和身份证号码。”此时,流调组的值班同事和他一样,都在通话。
流调工作是从询问当事人身份证号和现住址开始。但流调员大部分时候都会遭遇警惕的质疑,“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身份证号”这种时候,毛伟平和他的同事,只能一遍又一遍耐心解释。
“市民有警惕心很正常,我们就更需要耐心解释。”毛伟平说,在电话里,需要仔细询问对方近期每一天的详细情况,梳理出一条清晰的轨迹。若对方不确定,就需要进行多方核实,经常是打电话打到耳朵发烫,嗓子发干。
而这只是一个人的行动路径,要“画”出完整的传播链,还需要将所有病例和相关人员的轨迹和时间线全部对上,工作量巨大。
流调员张渊东打电线年出生的张渊东家在西藏,2020年从首都医科大学毕业的她决定来武汉,并考入东西湖区疾病预防控制中心,成为流调组的一名工作人员。
这名年轻女孩通俗地形容,流调工作就像是一条VLOG,顺着主人公的日常轨迹,描绘出点滴生活:睡觉、起床、上班、逛吃、拍照、打卡……“说得更直白一点,我走你走过的路,找你见过的人,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找上家,追下家,找到相关人员进行管控,从而以最快的速度扑灭疫情。”
打电话不是简单的对话。毛伟平说,我们会提醒他们看看自己的聊天记录,或支付记录,很多信息都能帮助回忆。
毛伟平说,流调工作都是以分、以秒记的,只有查到每一天,才能知道感染源来自哪里。需要反复核查他这一天几点几分去了哪儿,必须把24小时的每分每秒都对应起来。
按照规定,接报后半小时,第一份流调报告完成,用于锁定人员身份和即时位置,便于立即采取隔离管控措施。第二份报告时限4小时,记录病例的初步轨迹。重点密接者、密接者、次密接者则由其他不同的小组人员分工流调。经过现场核对排查,24小时内形成第三份详细报告。
由于核酸采样工作往往在白天开展,要到下午或者晚上才能出全部结果,于是,“夜晚接单”便成了流调员常见的状态。
24小时待命,让张渊东和同事们都习惯,累了就将几把椅子拼一拼,眯一会儿。这是与病毒传播拼速度的工作,没人想过懈怠。
忻骥介绍,特殊状态下,流调组工作人员都带着自己的手提电脑,直接到联合办公会议室办公,所有情报信息互通有无,没有时间差。流调组分为不同组别,全天两班倒展开工作。“疾控人员的专业优势和公安人员的侦查优势相结合,确保了流调工作的高效和准确。”
让张渊东感到高兴的是,流调中越来越多的市民理解和支持他们的工作,这也让他们与病毒赛跑的速度越来越快。
湖北日报客户端(东西湖频道记者 - 肖梓熠 周玉微 倪娜 晏君 柳之萌 程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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